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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达内部_疫情之下,我成了跨国二道贩子:赚了

在疫情到来之前,孔东方在一家房产销售公司事情。去年年底自己卖力的楼盘项目刚竣事,有点空闲,又由于疫情严重只能在家待着。“那时刻正好有个同事在忙着一个澳大利亚来的采购函,采购的量很大,叫我协助找找海内工厂,就找呗,找着找着就进了这行。”

作者丨油醋 编辑丨玄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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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山东人孔东方还只是一名通俗的房产销售,天天的生涯主要就是向差其余人推销北京各处的一手房源,然后赚取佣金,一样平时活动范围不出北京。

之后,新冠疫情来了。

“失业”在家数月后,孔东方却突然酿成了一个跨国医疗物资“大拿”,在疫情的余波中栉风沐雨往来天下各地,谈着数千万人民币的生意。

400万!

三月末最先,外洋疫情迎来发作。英国的新增病例数在三月的最后十天从700到突破4000人,统一时期的美国则从8000翻到了25000人;而彼时海内疫情逐渐获得控制,天下对于医疗防护品的需求最先削减。口罩也降了价,重新回到了货架上。

这造成了一个极具反差的形式:外洋疫情愈演愈烈,医疗防护品需求激增,各国政府除了发动海内企业提高产能,也在以种种非官方渠道追求物资的直接引进;而海内医疗防护品在前两月拉高的产能,随着疫情转好,一时间没了着落。

这时刻,海内泛起了这样一批“掮客”,他们试图踩住这个时间差,把海内冗余的医疗品与欧美国家牵上线,卖出去。

孔东方就是其中之一。

在疫情到来之前,孔东方在一家房产销售公司事情。去年年底自己卖力的楼盘项目刚竣事,有点空闲,又由于疫情严重只能在家待着。“那时刻正好有个同事在忙着一个澳大利亚来的采购函,采购的量很大,叫我协助找找海内工厂,就找呗,找着找着就进了这行。”

孔东方的同伙在三月中旬通过一个澳大利亚当地的同伙拿到了维多利亚州政府的内部采购新闻。疫情最先时,该州曾制定了一个采购设计,名目很全,包罗口罩、手套等等,要的量很大,总计7亿件。

有别于欧美国家,医疗品出口澳大利亚需要TGA认证(Therapeutic Goods Administration)。海内有此资质的医疗品企业很少,同伙带着孔东方联系好了一家在仙桃的工厂,工厂有TGA认证,产物也通过了澳大利亚卫生部的检测尺度。但不像中国或者许多欧美国家,澳大利亚地广人稀,新冠疫情就一直没有严重过。最高的单日新增病例数也只是460人(3月28日),而且在四月初就基本回落到日均100人以下。这就导致做好的采购立案一直没有正式发出,最终没了下文。

但通过这一次,孔东方相同了不少海内的医疗品工厂。同时,又由于房地产销售的身份,在他的同伙圈里,有着五花八门各色人等。这给他带来了机遇。

4月的一天,孔东方看到一个医疗行业的同伙发了条同伙圈。图文很隐晦――一个医生穿着防护服的图片,附的文字是“有货的来聊一聊”。

“我就去问了,我问他你是要口罩吗,他说他要一次性手术衣。”孔东方说。

・ 手术衣

手术衣是医务人员在手术过程中需要的防护服装,主要是用PP(聚丙烯)和PE(聚乙烯)两种质料复合而成,在医务人员和病人之间建立起一道阻断血液或其他体液相互接触的屏障。手术衣的屏障功效被视为手术过程中降低熏染风险的要害。

但孔东方首先要核实一下这个需求的真实性――“想趁着疫情赚快钱,招摇撞骗的人太多了。”孔东方说,于是他和这个同伙连着聊了两天,确定了他上面“就直接对接英外洋交部”,这是一个“真正的单”。

直到这时,孔东方都还基本不懂手术衣的质料、组织细节等任何专业知识。但他决议试一试自己之前攒下的工厂资源。孔东方和谁人同伙商议好,同伙做上线对接英国,他做下线在海内找厂。

然则,虽然孔东方说自己有资源积累,实在基本不够。

这批货物最主要的是看工厂的手术衣是否有出口英国的资质。也就是要看一张CE认证(CONFORMITE EUROPEENNE)。CE认证是欧盟的产物平安认证,所有进入欧盟市场的医疗防护品都必须举行相关品类的CE认证。虽然已经脱欧,然则现在出口英国也仍在这个规则之下。

他在4月7日发了个同伙圈,就一句话:“求手术衣,有的来聊。”

然后,有四十多人马上找他私聊,说自己有他要的资源。这内里包罗不少网红、摄影师或者导演。

“都是卖房生意时刻熟悉的。”孔东方说。“这时刻我才知道实在许多平时看着‘阳春白雪’的人现在都在琢磨这件事。”

而这些人的货源和认证,就像这件事看起来的那样不靠谱。收到大量伪造CE认证的同时,英国方面最先不停催货。“我同伙拿到英国的采购函是4月3日,到我决议做这单生意已经是7号,英国只在给了十天左右的时限,那里异常紧要。”孔东方以为自己需要一个副手。

这时刻,辉子找上了孔东方。

辉子是一名摄影师,受疫情影响,他也没了拍摄义务,天天失业在家。他正好看到了孔东方发的同伙圈,自动请缨说来协助。CE认证都是英文,孔东方不熟悉,而辉子会。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 孔东方拿到的一家工厂的CE认证

孔东方告诉PingWest品玩,他们从7号最先就在没日没夜的找厂。孔东方拿到张相关医疗品制造企业的白名单,去网上查公然的联系方式,一个一个打电话地问。除了电话,他们也在网上发帖,在种种平台上找资源。“爱采购,采亿购,淘宝,义乌采购平台等等我们都去找过,能想到的招儿我们都用上了”。

辉子则卖力起打假事情。“除了一些不达标的工厂外,许多想赚一笔的中心人给我们CE认证的时刻都会把工厂信息打码,这内里就存在作假的空间。也有一些人拿着其余地方找来的CE认证,然则手上实在没有货源,就是想过一手,空手套白狼。虽然可以用认证上的数字信息去官网上做进一步核实来求证,然则很浪费时间。”

孔东方险些不吃不喝,三四天时间不到,居然就这样聊完了一百多家工厂。

不外这种通宵不睡的苦,孔东方并不生疏。那感受和他十几岁时刚来北京时的漂流不定,并没什么区别。

孔东方家在山东,念书读到初二,厥后过了艺校考试从农村到了北京。在北京读完了一年艺校,十六岁就毕了业。结业后孔东方在北京儿童剧院事情。

“演个墙,演棵树,演只狗,也当过群演,偶然能有两句台词。” 孔东方说。“那时刻我们农村不满十八岁不给身份证,我就得自己黑户似的养活自己。”

在种种行业摸爬滚打了几年后,一个原来的师哥先容他去一个装饰设计橱柜公司,专门去人家家里做绘图量房的活儿。一个小布包、一桶水、带点纸笔,骑车满北京跑。也是从这份事情最先,孔东方最先进入房地产的行业。逐渐在这一行站稳脚跟,日子才算转好。

像当初一样,孔东方靠着一股愣劲,在第四天找到了他们需要的货。一家石家庄某县城的工厂,有各方面都相符要求的货源。

4月17日,孔东方和辉子第一次去工厂,谈的异常顺遂。“第一次是去核实下厂子,把手术衣的检测讲述,资质都核对了下。订货量、价钱、排期也都开端定下来了。”孔东方说。“然后第二次去原本就是奔着签条约去的。”

一切都很顺遂,但接下来的难题是谈判。孔东方所有的履历都来自房地产销售,就这样赶鸭子上架地谈起了几千万人民币的生意。

用孔东方的话说,英国是处于“食物链顶端”的买家。英国海内的医护人员数目跨越300万人,来的订单都很大。而且像英国政府这样的买家并不缺钱,对价钱放得比较宽。对价钱郑重的反而是手术衣工厂这边。

根据常理,购置数目越多单出厂价应该越廉价。然则这个时期医疗品的大单则是相反,卖的越多越贵。主要缘故原由是工厂没法一次性买入所有的原质料,企业没有这么大的库房储存,市面上也没有这么大量的原质料现货。以是生产设计拖得越久风险越大,原质料也可能上涨。这些未来的预期转变都要算进现在签下的出厂价里。

“18号我们上午8点多就出发了,走京港澳高速,开了三个多小时。两点多最先的谈判,一直到午夜十二点才谈完,光在条约签字就签了六次。由于订单量一直在变,价钱就要重新算,条约就要重做,工厂这边很郑重。而且订单数目一涨,手术衣的质量就没法到达CE认证,会稍微差一点。”

然则英国方面物资缺口很大。当地媒体4月18日已曝出英国海内医院的医疗物资只能坚持24小时,两方都有意赶快促成这笔买卖。最后英国定下了600万件手术衣,单件出厂价钱是44元人民币。――也就是说,孔东方和辉子在这笔生意里中分了四百万的差价钱。

2800万?

分到钱后,辉子退出了。

现在孔东方需要新的同伴。而这门掮客的生意,本质上就是越少人介入,越彻底的搞定买卖,越能分到更多的钱。以是同伴不能多,最好一个就够。

吕姗就在这时泛起。

他们在石家庄的工厂相遇。五月末,她有个订单需要看厂,正好碰着孔东方来拿那单手术衣生意里最后一个批次的检测讲述――这批货顺遂交付后,他才气拿到最后一笔钱。

“我实在在园区门口见过她好几回”,孔东方说,“但这次我来验货后这单生意就竣事了,可强人就轻松点,就这么聊起来的。她和我说英国那里有个口罩的大单,是英国某个政府部门自动找上来的。我这才发现她也熟悉我谁人医疗行业的同伙,他们很熟,新闻也是从他这儿来的。”

吕珊2017年大学结业厥后了北京,疫情前是个自由职业者。她是个湖南女生,个子不高,总是扎着高马尾。平时手头上会同时兼顾几个微信公共号的运营,给甲方出方案,响应地收取佣金。但海内疫情发作又紧接着新年而来,吕珊的事情现实已经停摆了好几个月。在疫情时代,吕珊也在做“中心人”,但她资源不多,只赚到过几笔先容费,这些钱又被十多个同样的“中心人”一中分,最后落到她手上的实在没有若干。

和孔东方聊了后,吕珊很信服孔东方联系工厂的方式。这几个月所有医疗品厂的老板都忙得不可开交,这种硬着头皮打电话的方式虽然直接有用,但简直就是找骂,况且他联系的工厂有一百多家。

但孔东方以为没什么。“我以前底薪六百的时刻,由于付不起两千块钱的赔偿金跪在别人家里的苦都受过了,现在这几个电话,不叫事儿。也就是打电话,我才气直接联系到工厂里那些有话语权的人,这是最直接的设施。”

于是他对吕珊说:“我们要不一起做吧,你卖力对接英国,我有工厂资源”。

对于孔东方来说,最完善的组合就是这样了:一个有工厂资源,一个有订单泉源。

而且,这一次的订单金额更大了:2800万。

“一个天文数字”。孔东方这样形容。

在采访中,PingWest品玩注意到孔东方的一个习惯。往往下馆子的时刻,他是口胃最清淡的人,一句“放一半盐,或者不加盐也可以,谢谢”总是挂在嘴边,一点也不像印象中口胃重的山东人。他说这是由于以前穷的时刻吃不起盐,就吃的越来越淡,时间长了就不需要盐了。有一次中午甚至自己下楼去吃了碗羊肉面,特意嘱咐一点盐都不要放,面馆老板为此和他确认了好几遍。

由穷到富,他把人生一些好的转变都归结为运气。而简直,400万的那一单,太顺遂了。

但事实上,在这个暂且降生的“掮客”生意里,他们实在并没有话语权。他们看起来像是中介,夹在外洋需求方和海内工厂侧之间,提供对接来赚取佣金。但实在这更像是无本之木。许多时刻只是被利用去套资源。孔东方说,常见的情形是各个国家的大使馆发出采购函,中心人去找工厂,然后大使馆拿到中心人的资料后就跳过中心人去直接找工厂。

孔东方在盐城的工厂外就遇到过另一个掮客刘山。

刘山是江西人,在海内疫情严重时,当地政府曾经给他开建口罩厂的绿灯他没建。意识到错过了海内疫情的机遇后,他就想着出口外洋的蹊径。六月初他从江西开着货车到盐城一家医疗品厂门口“驻扎”,自称有一个买家会和他碰面,但两个星期过去了,没人知道他口中的买家在那里,或者到底是否真的存在。他就这样待在厂门口。

近几个月,在医疗品厂门口,像这样守株待兔的人有许多。他们大多手上没有资源和买家,然则由于有出口资质的医疗品厂这几个月都不接琐屑的订单,这造成工厂门口会泛起许多带着求购意向去找工厂却被拦在门外的真实买家。他们就会在这时涌上去截住买家,和他们说自己有设施进工厂去要货。然后又握着真实买家的信息去和医疗品厂争取订单。但这样两头不靠的乐成的寥若晨星。

比刘山们更好一点的 ,是已经掌握了订单,再去找货。但即便这样,最终能完成一笔买卖的也很少。

疫情待业在家而酿成掮客的孙倩倩,在四月就接到一个匈牙利大使馆发出的呼吸机采购函。

她拿到的采购需求异常紧要,匈牙利方面备好了1.4亿人民币可以直接划账,唯一的要求就是要现货。孙倩倩找了许多自称有呼吸机现货的“中心人”,但最后问到底了都拿不出。

“那时刻海内基本找不到呼吸机的现货。对方就在家里等着呢,随时穿鞋。那时刻是午夜两点半,他说只要在北京,不管再远,那里有现货他立马开车去验货。午夜和机械待在一起,天一亮就打钱。” 她对PingWest品玩说。

“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是找不到呼吸机现货,我直到现在(六月)也没见到过真的呼吸机长什么样。”孙倩倩说。她牢牢掌握着订单,却依然扑了个空。

与他们相比,孔东方顺遂太多。但他的好运气也很快用光了。

和吕珊搭伙拿到伟大金额的订单后,孔东方以为做事自然也要更像样子。于是招聘了新的团队,做些翻译和文件整理等事情,计划像模像样的做起掮客的生意。

然则,他的所有履历就来自那一单400万的成交。根据他们的明白,找货要找廉价的,才气让自己的中心利润更大。于是率先将考量目的定在压价上。

“头一个星期找的偏向错了,一直在找廉价的口罩,还开车跑去唐山验货,然则谁人价钱(出厂价15元左右)能到达英国尺度的很少。厥后英国方面强调了要求我们才清晰,他们不缺钱,主要的是器械要相符资质,而且量要大――3000万个以上――这是重点。

偏向纠正后找厂很容易。他们最后谈好了三个相符要求的医疗品厂,都在江苏,两个在苏州,另一个在盐城。

那时在孔东方看来,这和上笔生意的流程一模一样,前期的相同也很顺遂。“我们谈好了需求才出发去工厂,CE认证、检测讲述都核对过了。出发前把行程放置甚至高铁票都传给工厂通过气。就是奔着签约来的,和上次一样。”

他们很快和其中盐城的一家医疗品企业谈成。这家企业能在五个月内拿出6000万个口罩,而且相符英国方面要的FFP2级其余口罩要求,他们从工厂拿到的出厂单价是30元人民币,比英国给的40元人民币的上限要低不少,这意味着他们俩作为这单生意里仅有的两位“中心人”,可以拿到异常可观的待遇。

孔东方算过一笔账,按英国海内疫情愈演愈烈的形式,英国政府部门可能会把这6000万只口罩都拿去。“这一笔做成了,我可以拿到2800万人民币”。哪怕是英国只要走3000万只,1400万人民币的收入对他也已经是个天文数字。

但这笔买卖最终照样出了问题。

6月16日,盐城的上空一直淅淅沥沥飘着小雨,孔东方来到之前谈好货源的工厂的办公室。当他以为万事俱备,坐在办公桌上准备签约时,英国方面却突然传来新闻:买卖叫停。而且没有提供任何理由。

孔东方和吕珊措手不及。为了保住盐城这个工厂的货源,两人在成单前先预付了200万定金给工厂,这200万是两人用自己的钱垫付的。这就像一场赌注,现在他们输了。

“完全没有想到英国会叫停”,吕珊告诉PingWest品玩,“详细的理由他们也没有明说。”

按条约要求,这200万的定金是不能退回的。若是买卖没成,工厂会以37元人民币的单价把定金换成口罩还给吕珊和孔东方。

“可是没有买家,我们要这一百多万个口罩有什么用呢?”

两人突然从天上落回到地下。孔东方的400万,也消逝了一半,酿成了一百多万个没用的口罩期货。

・ 孔东方、吕珊拿到的口罩样品敌人

敌人

冷静下来后。孔东方想到了一个一直跟在他们死后的“幽灵”。

这两个月进入医疗行业做掮客的人许多,然则市面上合规的医疗品厂数目有限。而且订单越大,资质要求越高,能浮在冰面上的工厂就越少。粥少僧多,掮客之间的交锋在所难免。

“有一个广东的团队一直在跟我们竞争。” 孔东方说。石家庄工厂的第一单做成后,他曾获得新闻,英国方面又和工厂联系补了1200万手术衣的量,但并没有见告通过他们。“英国越过我们直接联系到了工厂下的订单,中心的联络人是一个广东的团队。”

而这个广东团队也在盐城现身。他通过种种方式打听到,就在他们与英国的相同陷入僵持的当口,另一个掮客团队与盐城的工厂见了面,而且拿走了180万的口罩订单。

“工厂老板和我们形貌了这个后脚来的掮客,基本可以确定就是广东那拨人。” 孔东方说。

两个团队是直线竞争关系,相互都知道相互。孔东方他们的优势是和工厂的关系比较硬,可以拿到最低价和大的货量。而对方和英国政府部门走的更近,以是英国方面愿意等他们的资源。

孔东方带着自己的团队在6月14日到了盐城,现在陷入被动,已经十几天没有希望。种种麻烦事最先陆续泛起。

首先是排期问题。这一单定下的排期是从七月到十二月,再往后就是明年了,时间很敏感。现在市面上的医疗品厂基本都不会放置2021年的设计,甚至宁愿空档也不会放置明年的排期。缘故原由和之前提到的类似,几个月后原质料的价钱很难控制,而且外洋的形势一天一变,到了明年也欠好展望了。

“这一单现实上也在倒计时。拖得越久英国需要的物资数目就会越小,工厂这边也会犹豫或者加价。”

在盐城的这十几天里,他们能做的事不多。英国方面的态度异常消极,没有进一步注释为什么暂停买卖。吕珊试图通过一些互助工厂的人脉观察这个暗处的“竞争者“,但所有人的口风都很紧。

另一方面,在他们从北京出发的前一天,北京新发地疫情正式发作。行动轨迹中的“北京”二字,让他们在这两周内没法去江苏以外的地方谈其余互助。

接着,统一时间,吕珊之前经手的一单销往美国的丁腈手套生意也出了问题。卖力运输的货运公司出了状态,大量手套出了工厂又滞留在天津、上海的仓库里没法发往外洋。

他们就这样被困在了盐城的旅店里。孔东方要盯着眼下这一单生意的希望,吕珊则天天在和海运、医疗品工厂的卖力人开视频会。团队空气从此前的乐观,变得异常压制。

・ 拍摄于盐城的旅店房间

在面临“天文数字”时,差别人有差其余选择。有人知足而退,好比辉子。而有人则会继续嗅到更多的机遇,好比孔东方。

“从一最先进来(这个行业),然后有了第一桶金身价暴涨,到了现在五百万的货能卖掉就知足了,真是大起大落。” 端午节窝在房间里吃粽子的时刻,孔东方对PingWest品玩感伤。

但他照样选择继续。他有时会想起最初北漂的时刻。“那会儿挣的不够吃的,解决不了温饱。”他说自己最穷的时刻要捡围墙外的南瓜藤果腹,一碗华丰方便面要一半一半下,匀成两顿吃。“不想辙就会被饿死。”但那之后,他踩对了房地产的浪潮,现在又在物资流通难题之际成为了掮客,在疫情时代反而赚了钱。

“这些百分之九十都是运气使然”。孔东方说。他现在选择继续信赖自己的运气,乐成者凤毛麟角,为何不能是他。

“不是我抓住了时机,而是时机抓住了我”。他对PingWest品玩说。他决议让这一单听天由命,自己要最先寻找下一单的机遇了。

“应受访者请求,文中部门受访者为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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