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财经》记者 王晓枫

编辑|郝洲

北京时间3月16日晚，由军事科学院军事医学研究院陈薇院士领衔的科研团队研制的重组新冠疫苗获批启动睁开临床试验。陈薇在接受央视采访时示意，根据国际的规范，海内的律例，疫苗已经做了平安、有用、质量可控、可大规模生产的前期准备事情。

不到24小时前，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称，生物科技公司Moderna针对新冠病毒的试验性疫苗已最先首次人体测试。

这是一场竞赛，中国、美国、德国、英国、法国、日本、以色列、新加坡、澳大利亚、印度等国都在紧锣密鼓研发疫苗。据德国媒体报道，全球现在有30多个公司和机构正在介入这场竞赛。

据世界卫生组织的统计，停止3月17日，全球已有158个国家和地区靠近18万人确诊熏染新冠肺炎，殒命总人数到达7426人。世卫总干事谭德塞称这些数字是"悲剧性的里程碑"。

疫情的焦灼让疫苗开发格外引人关注。今年1月10日，中方公布新冠病毒基因组，这打响了新冠疫苗竞赛的发令枪。

美国政府的抗新冠病毒疫苗临床测试由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资助，在位于西雅图的凯撒医疗机构华盛顿卫生研究所举行。45名年轻康健测试者（18岁-55岁）将接受差别剂量疫苗注射，他们不会因此熏染，由于疫苗自己不含病毒，测试目的是为了确保疫苗无令人担忧副作用，以便为更大型测试打下基础。

这款疫苗名为mRNA-1273，由美国国家过敏和盛行症研究所（NIAID）和生物技术公司Moderna联合开发。临床地址选在西雅图，由于那里是美国疫情重灾区，20%确诊病例都集中在那里。

NIH示意，该疫苗会指导人体细胞发生一种病毒卵白，科学家希望这种卵白能引发对新冠病毒的强烈免疫反映。据悉，mRNA-1273疫苗已经在动物模型中显示出希望，这是第一次在人类身上举行临床测试。

测试第一阶段将连续6周，在此时代，介入者将通过注射接受两剂疫苗，距离约28天。介入者将被分配到三组，划分接受25微克、100微克或250微克的注射剂量。介入测试者将被要求在两次疫苗接种之间以及第二次疫苗接种后一年内返回测试地址。

疫苗或影响特朗普连任

开发此款疫苗的公司Moderna总部位于波士顿四周，疫苗的希望让该公司股价在最已往一个月内从18.91美元涨至28.18美元。差别于传统大型制药企业，Moderna主打小而精且快速反映。2月下旬，Moderna公司创下疫苗研发最快纪录的新闻吸引了全球媒体，从识别病毒到研发出可用于人体测试的疫苗仅用42天。

2月下旬一天，新冠疫情尚未在全球伸张，Moderna公司就将小瓶装制剂的疫苗送往NIH已待临床测试。在那一夜，卖力开发疫苗且有30年制药履历的胡安・安德烈斯（Juan Andres）主要地查看手机，追踪运送疫苗的货车位置，直至其平安抵达目的地。

"我们的自豪感来自于这是一场竞赛。尽快研发出疫苗已经成为一项责任。"安德烈斯说。在确认疫苗已平安到达后，整个团队吃冰淇淋庆祝。Moderna至少有100名员工介入该项目，所有职员都很兴奋。

Moderna在新冠病毒疫苗研发处于前线得益于公司CEO斯特凡纳・邦塞尔（Stephane Bancel）与NIH的一次电话相同。邦塞尔曾介入2009年甲型H1N1流感病毒的防疫事情。2019年秋季，NIH和Moderna就同意在该公司制造工厂举行一项试验，以领会它们能够多快针对大型盛行性盛行症做出反映。但还没来得及试运行，新型冠状病毒就提供了一次真正的磨练。

NIH此前曾示意，整个临床试验历程可能需要长达14个月。最近几周，包罗NIAID主任安东尼・福西（Anthony Fauci）在内的高级卫生官员多次在公开场合对特朗普注释开发疫苗的漫长历程。但特朗普似乎听不进去，他不止一次问科研职员是否可以几个月内研发疫苗。

"以是接下来几个月里，你以为你可以研制出疫苗?" 特朗普在3月2日与高级卫生官员会晤时问道。

"不会有疫苗，"美国卫生与民众服务部部长亚历克斯・阿泽（Alex Azar）纠正道。"你将有一种疫苗举行测试。"

"好吧，你说的是在一年内，"特朗普回应道。

"一年到一年半。"福西插话道。

新冠疫情在美国不停升级无法不让特朗普心急如焚，停止美东时间3月17日21时，美国已讲述6436例新冠肺炎确诊病例，其中包罗殒命病例108例。美国媒体普遍以为，若是不能有用应对疫情且引发经济衰退，特朗普竞选连任恐受波及。

在这种情形下，特朗普格外重视疫苗研发，不仅全力支持美国药企研发，还把眼光投向外洋药企，甚至与盟友引发冲突。克日，德国政界人士对当地媒体透露， 美德之间围绕一家名为CureVac的德国制药企业睁开争夺战，该药企正在举行新冠病毒疫苗研发事情，因而成为特朗普的目的，特朗普政府被指有意花重金挖角该公司，让他们专门为美国研制疫苗。该政界人士示意，特朗普正试图将这些科学家的事情酿成美国独占，而且将接纳任何措施来为美国取得疫苗，但只为美国。

德国卫生部发言人证实了上述新闻，称德国政府对确保在德国和欧洲也能开发针对新冠病毒的疫苗和活性物质异常感兴趣。在这方面，政府正在与CureVac公司举行深入交流。CureVac3月15日发表声明，否认公司被收购的传言。

针对上述新闻，美国驻德国大使理查德・格雷内尔（Richard Grenell）回应称该报道是错的。一位美国官员也示意，事情被严重强调，美国将继续与任何能够提供辅助的公司举行交流，找到任何解决方案也都将与全世界分享。

耗时耗力的竞赛

美国方面行为并不意外，由于这是一场竞赛，中国、德国、英国、法国、日本、以色列、新加坡、澳大利亚、印度等国家都在研发疫苗。

3月17日下昼，在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召开的新闻公布会上，中国工程院院士王军志先容称，中国新冠疫苗研发希望现在总体上处于国际先举行列，不会慢于外洋。中国"已有（疫苗）研发希望比较快的单元，向国家药监局转动递交临床试验申请材料，而且已经开展临床试验方案论证、招募志愿者等相关事情。待国家药监局根据有关执法律例审批后，最先临床试验。"王军志说。

澳大利亚方面也取得希望，昆士兰大学研究团队行使 "分子钳"专利技术增添病毒卵白的稳定性，使疫苗更容易被免疫系统识别，从而引发保护性免疫反映。团队已研制出第一支候选疫苗。在举行更多检测后，即可投入正式的临床前测试。

昆士兰大学的研究和Moderna公司得益于统一家机构的资助，即盛行病提防创新同盟（CEPI），CEPI于2017年在达沃斯建立，旨在加速疫苗研发快速祛除盛行性盛行症，资金来自各国政府和机构捐赠，比尔・盖茨基金会亦是CEPI主要支持者。CEPI现在已赞助多个新冠肺炎疫苗项目， CEO理查德・哈切特（Richard Hatchett）曾估算，要足够快地开发出新冠肺炎疫苗，需要在未来12到18个月内破费20亿美元。

资金是疫苗研发第一步，从实验最先到大批量生产投入市场是一个漫长的历程。对于新冠疫苗何时问世，各方面有诸多说法，从3个月到3年、5年的说法都有，这是由于疫苗从研发到批量生产，需要履历动物实验、人体临床试验、大规模人群验证有用、世卫组织允许及本国允许等程序。

各国国情与执法政策差别，因此疫苗问世的耗时也不尽相同。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盛行病学首席专家吴尊友在接受央视采访时示意，纵然特事特办，疫苗还得经由三期的临床试验。临床一期要做平安性试验，最短也要不少于20天；临床二期是测试疫苗集中的程序等手续，大提要200-300人，等招募完成，最短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临床三期是评估疫苗有用性，若是病人发病率比较高的话，需要的样本量会少一些，评价这样一个效果，最短也要三个月到五个月不等。也就是说，若是完成三期临床试验，最后得出结论，疫苗有用的话，最短估量也需要六个月的时间。

科研职员要招募熏染和未熏染病毒的志愿者举行实验，临床考察这一小部分人的药物水平、副作用情形以及效果。只有在小局限内证实有用，才气推广到更大规模人群中使用，就像Moderna研发的疫苗现在举行的小规模测试，只有乐成了才气开展下一阶段临床试验。

考虑到志愿者招募和临床反映等诸多因素，流程很难加速，详细时间则因差别疫苗而异。例如，抗埃博拉病毒疫苗的临床期为2年时间。该项目于2014年底启动，全球各大药企纷纷介入，在非洲差别国家招募上万位介入试验者。2016年被证实有用。但直到2019年11月，世卫组织才首次预认证由默克公司（Merck）生产的埃博拉注射疫苗Ervebo。 这一决议推动了Ervebo疫苗向正式投入市场迈出主要一步，但疫情高危国家仍要等到2020年年中才气获得此疫苗。

疫苗开发并非一帆风顺，会晤临很大不确定性，许多研发无疾而终。不确定性之一就是能否赶在病毒盛行竣事前乐成研发，疫苗在上市推广前，需要在更大局限人群身上测试才气保证平安性。但2003年非典疫苗研发历程中进入大规模测试环节时，疫情已快竣事，没有病人可做测试。

疫情带来的不确定性让科研职员担忧疫苗研发事情是否会因疫情竣事最终前功尽弃。这个问题困扰着许多科研职员，美国梅奥诊所疫苗研究部主任、VACCINE杂志主编格里高利・波兰（Gregory Poland）就坦言，当疫情成为新闻头条时，政府就砸钱去做研究。但疫情新闻一消逝，科研资助就没了。

制药公司研发疫苗资金有限，不可能一直做研究，就像 Moderna若是没有CEPI资助，基本无法独自负担开发新冠疫苗用度。"乐成开发预防性或处置公共卫生危急的疫苗十分困难。 通常需要花上大量时间和款项，"美国生物科技投资者布莱德・隆卡尔（Brad Loncar）说。

唐纳德・克莱恩（Ronald Klain）在2014-2015年时代担任美国埃博拉疫情协调员。他在智库阿斯彭研究所（Aspen Institute）一个集会上曾无奈地说，"我不为药商事情，我不是他们的粉丝。但不得不说，药商为了生产埃博拉疫苗花了许多钱。"